迷藏（疯人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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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寺少爷的副线CP上线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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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希宇曾经以自己的心情状态为数据建过模型，得出方程的图像近似于正弦函数，围绕某个值上下波动，并且周期相对固定。理性和规律，在他二十多年生活中的各个方面都扮演着重要角色，所以最近几日的反常才显得尤其明显——本该睡觉的时间无法入眠，该吃饭的时间却没有胃口，报纸不想读，书不想看，连画笔也没有拿起的性质。按照规律，心情本该进入愉悦的周期，却跌到谷底且跌幅巨大，伴随着巨大波动。

对于这种种反常，姜希宇不是没有意识到。相反，他高度关注，甚至进行了冷静地分析。他在速写本上涂涂画画，列出了所有能想到的自变量，演算结果并没有让他太意外：唯一相关性显著的变量是阿霆。

“希宇？怎么不进来？”

姜希宇在办公室门口来来回回磨蹭了许久，他不知道进去面对的是什么。他已经连续做了好几天的梦。梦里他站在断崖边缘，他伸出手想让阿霆拉自己一把，阿霆只是看着他——眼神里满满的失望——看着他坠入深渊。

“阿霆。”姜希宇怯怯地唤了一声。请不要放弃我。

阿霆看着希宇走进来，他就站在他办公桌前，双手紧紧揪着衣角，弓起的背在微微发抖。他的不安如此显而易见，整个人都绷到了极点，仿佛一点小小的碰触就会断掉似得。阿霆不忍地垂下眼，不自觉地放柔了声音：“我们去沙发上坐。”说完起身按下音乐播放键，然后把姜希宇往沙发那边引。

“你听说过阿栋的事了吧？”

希宇不明白阿霆为何提起阿栋，只好愣愣地点了点头。

阿霆并没有在意希宇的回答，他整个人向后陷入沙发里，呈现一副完全放松的模样：“阿栋出事后我满脑子想的都是怎么干掉军人，怎么十倍百倍的报复回去。我甚至想过如果军人有妻儿，我也要让他尝尝看着他们惨死的滋味。”

“有这种想法很奇怪吗？”看到希宇惊讶的样子，阿霆苦涩地扯扯嘴角：“阿栋死得那么惨，那个畜生却连小栋和阿怡都不放过，我简直恨不得把他碎尸万段。从停尸房回来，我在家里呆了七天，不眠不休，制定了上百个报复军人的计划，没有一个是干净的。希宇，我不是圣人，我也会暴怒，也会想报复，想把阿栋一家受到的伤害十倍百倍的还回去。我那时候回去军人身边并不是想要继续卧底计划，我只是单纯地想报复而已。你知道后来我为什么改变主意吗？”

看到姜希宇摇头，阿霆伸出右手在他面前摊开：“我的lucky star在你那对吗？”

接过希宇递来的lucky star，阿霆轻轻摸了摸上面的凹痕，才继续到：“那年我和阿栋一起去澳门收账，结果被人算计，他为救我受了重伤，我们在澳门躲了整整两个月。好不容易搞到船离开澳门，临上船前他突然想起那天是小栋的生日，又跑回码头买了这枚纪念币。说是自己在澳门大难不死，这后福要送给小栋。后来，小栋坠落在我眼前，这枚纪念币滚到我脚边，沾满了血。”

阿霆的声音在抖，姜希宇整个心都皱起来，他把阿霆的手拉过来捂在自己手心里。他感觉到阿霆的僵硬与退缩，但他没有松手。

见拗不过姜希宇，阿霆只好放任他，只是微微扭头错开了姜希宇炙热的眼神：“后来军人叛变，要夺宋波的位。我原打算趁乱干掉军人，没想到阴差阳错击中了来暗杀军人的杀手，也中了对方一枪。”阿霆指指自己的胸口，“当胸一枪，正好是心脏的位置。我还以为我死定了，没想到子弹被它挡了下来。这一切好像是冥冥中的安排，好像小栋一直没有离开过，一直在守护着这枚纪念币。你知道吗，我当时真的惊出了一身冷汗。如果小栋真的一直在旁边看着，那我在他眼里岂不是成了一个刽子手，一个和杀害他的人一样罔顾法律漠视生命的刽子手。”

阿霆转过头去寻找希宇的眼睛，他深深地看向希宇的眼底，坚毅又严厉：“所以希宇，我明白你的心情，也了解你的愤怒。我并不要求你控制住自己的情绪，我也做不到。我相信未来会有一个契机，你会找到属于你的lucky star，你会经历和我一样的惊醒的瞬间。在那之前，我把我的这枚送给你，希宇，我们不要为了阻止伤害而成为施加伤害的人。答应我，好吗？”

阿祥在停车场等了许久，好几次发动了车子，没走几米又退了回来。他重重地趴到方向盘上，喇叭哔哔作响。

阿霆把他跟希宇分在一组的用意再明显不过了，就像现在他一眼看出阿霆的意图一样，阿霆也一下子就发现了他的症结。逃避，从来都不是他们解决问题的方式。伸头一刀，缩头也是一刀，豁出去了！

他猛地抬起头来，看到姜希宇在不远处拿着什么东西怔怔地看着。

那是阿霆的lucky star。

阿祥眼皮一跳，心道不好。细细一想却又想不明白自己在说什么不好，于是急忙整理好表情把姜希宇招呼进来。提醒姜希宇系好安全带，踩下油门。

“希宇，我欠你一次。”车子已经开了好一段路，阿祥突然出声。

“啊？”姜希宇转过头来，眼睛睁大，嘴也不自觉张圆了。

“下一次换我给你当枪用。”

姜希宇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他本就不笨，对人的情绪和心理更是敏感，稍微想一想便明白了。阿祥说的是林哲浩的事。

其实阿祥完全不必感到抱歉，他那天的行为本来就在姜希宇的计划之中。即使他当时没有主动推一把，姜希宇也有办法逼他这么做，更何况他根本就不知道姜希宇的目的是逼死林哲浩——这些会帮阿祥减轻罪恶感的话到了嘴边又被咽了下去。

以阿祥对人情世故的精明，不会想不到这些。

“阿祥欠希宇一次，”姜希宇敲敲自己的脑袋，“希宇记下了。”

阿祥松了一口气，笑到：“谢啦，兄弟。”

姜希宇闻言也笑开，阿霆出事后第一次真正笑开怀。

这是男人间无需言明的默契。

另一边阿寺和冬虫草早就到了A街垃圾站。垃圾站位于A街一条支巷里，通向另一条主街道，巷宽容纳卡车还有余。抛尸现场随便拉了几条警戒线，并没有人守卫。而原来的垃圾早被三科搬走了，留下的除了地上用来标示尸体位置的白线，就只有空气中的恶臭了。

“这个路灯被砸碎了，”冬虫草抬手指向垃圾站前的路灯，“这个巷子虽然不深，但是如果没有路灯照明，主街上的人很难看清里面的情况。凶手深夜开车过来，把尸体扔下车，然后立刻开走，几乎不会引起怀疑。”

阿寺用手帕捂住口鼻，点头赞同：“看尸体摆放形状，是被从车上抛下的可能性很大。如果路灯坏了不是巧合，那凶手一定事先来踩过点。说起来，这一区夜生活很丰富，酒吧、Pub都不少，如果凶手那么谨慎，为什么选这里抛尸？”

“确实很矛盾……”冬虫草皱起眉，来回踱步，“或许是这里对凶手有什么特殊意义，又或许他对这区比较熟悉？”

“我们可以不用在这个鬼地方讨论吧，臭死了！”阿寺已经到了爆发边缘，得到冬虫草许可后迫不及待拿出手机，“喂，西门，我在A街垃圾站，快来接我。……不要废话，快点！我快臭死了！”

这区是西门的“hunting zone”，为了方便打炮，他甚至在附近买了套别墅。如果在Pub跟哪位美女看对眼了，直接带回别墅，既省时又免去带回主宅的麻烦。

所以西门不出5分钟就出现这件事并没有让阿寺太惊讶，那小子八成是刚好准备带女人回别墅——证据刚好在后座坐着。阿寺翻个白眼，跟冬虫草挥个手再见，同时绕去副驾驶座。

“阿寺你怎么会受得了这种地方？”

“查案啊，你以为我想。”不耐烦全写在脸上。

西门憋笑憋得发抖：“你怎么这么听话，叫你查垃圾站你就查啊。”

“你笑屁啊！”阿寺想被踩了尾巴的猫，立刻炸毛，把怒火牵连到无辜的司机头上，“你是猪啊，开车开这么慢！”

“少爷，欢迎回来。”一个身着燕尾服的银发老人躬着身子一手拉开后车门，一手作欢迎状。他在西门家主宅做了半辈子管家，算是看着西门长大的长辈。在西门买了这套别墅后便被老爷子派来“辅助”少爷的生活。

没等西门从后座出来，阿寺已经自己打开车门跨了出来，他迫不及待要洗个热水澡，冲掉这一身臭味。却没想到刚跨出车门脸上就挨了一拳。

“你这个花花公子！我警告你！你给我离小优远一点！”

等阿寺反应过来是眼前这个干瘪的女人揍了自己一拳，女人已经转身跑了。

“你这个死女人！你给我站住！你敢揍本少爷！”

“忠叔，这怎么回事？”西门问。

“回少爷，这位小姐自称是上次那位小优小姐的朋友，说有小优小姐有东西要交给少爷，所以我才让她进来等您。”

“以后不管是哪位小姐，我不在就别让她们进来。还有，叫人给阿寺放热水，再准备几套干净衣服，他的size你知道的。”

“是，少爷。”

看管家走远，一直在后座的女孩子不满的开口：“所以西门，如果以后我找你也不能进来吗？”

西门温柔地笑笑：“怎么问这种傻问题，”他吻吻女孩的额头，“今天先让司机送你回去，我有客人在，不方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