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藏（疯人院

姜希宇X阿霆

本章阿霆会受些皮肉之苦，慎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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Janet将复印好的资料丢给从门里走出来的姜希宇，她知道他一定能想明白。
“里面都是犯人写给Mike的信，我昨晚大概看了一遍，总觉得哪里怪怪的，可是又说不上来。”
姜希宇点点头，打开档案袋一目十行地翻阅起来。

信读起来太别扭了，姜希宇的眉头越皱越紧：“Janet，信里的照片呢？”
“阿祥拿去跟从马林那拿回来的照片做比对了，你发现什么线索了吗？”Janet边说边往阿祥的办公室走，姜希宇紧跟在她后面。

“阿祥，我要看1月10日的照片。”
做警察这一行最不能缺乏的就是看人的能力，更何况是阿祥这样的人精。只消一眼，他就看出来姜希宇身上有什么东西不一样了。之前的他干什么都一副小心翼翼的样子，那种拘谨在他周遭形成一道无形的屏障，保护他的同时也将他和其他人隔绝开来。可是现在，这道屏障似乎淡了很多，阿祥在姜希宇的眼睛里看到的不再是恐惧或试探，而是坚定。

1月10日这一天犯人寄来的信里并没有任何照片，而当天马林却明明拍了近五十张照。那些照片几乎都是项允超与Mike的亲密合影。项允超去Mike学校接他，两人在校门口拥抱，然后去吃饭，最后项允超搂着Mike的腰两人进了项允超的别墅。
“这是项允超第一次被拍到吗？”姜希宇边问边翻看其他随信寄来的照片。
阿祥立刻查看起电脑中马林所拍摄的照片：“是的，之前没有拍到过项允超，”随即又调出项允超的行程纪录，“他12月15日去美国出差，1月10日才回国。”
线索都串起来了，姜希宇合上资料夹：“犯人的目标从一开始就不是Mike，而是阿霆。”
“什么？！”

希宇站在会议室前端，这是之前每次开会阿霆站的位置。他学着阿霆的样子推来一块透明玻璃板，然后将特定几封信按日期竖着贴到板子上，再在旁边贴上一些对应日期的照片。他很专注，信纸之间还有照片之间的间距都保持一致。
他很快就弄好了，左手伸进口袋里握了握那颗lucky star，然后抬头看向队友们：
“我看完了犯人寄来的信，只有两封提到了Mike的名字。第一封也就是他寄来的第一封信，说谢谢Mike给了他希望。”

【Mike，第一眼见到你，我就知道，我长久等待的那一刻来临了。此刻给你写信的我连手都是颤抖的，你不会知道我有多高兴能够遇到你。因为你，我对爱情、对生活的希望都重新点燃了。谢谢你，你真是我的幸运天使。】

希宇将这封信用蓝色笔highlight出来，在旁边记下“谢谢Mike”。犯人所谓的长久等待的那一刻究竟是什么？为什么要谢谢Mike？Mike给他带来了什么好运？是Mike让他知道了爱情的滋味，还是说Mike让他有机会得到他的爱情？

“另外1月10日他质问为什么连Mike也喜欢某个人，而当天马林第一次拍到了项允超。”

【为什么又是他？！他有什么好？！连Mike你也喜欢他吗？！】

希宇用蓝笔将这封信与项允超的照片连起来，在旁边写上“又，连，也，喜欢”几个字。“又是他”表示这个“他”也就是项允超曾经出现过，可是从犯人的表现看，这明明应该是“他”第一次在Mike的身边出现。那这个“又”字从何谈起？而“连你也喜欢他”则暗示了除了Mike以外还有一个人喜欢着“他”，这个认知让犯人愤怒，以至于字迹都发生了一些改变，写字的力度几乎可以划破纸张，还一连用了好几个感叹号，这种情绪波动是其他信里从未出现的。

“这两封提到Mike的信很短，除了感谢和愤怒没有其他情感。可是其他信却表现出强烈的爱慕憧憬甚至独占欲，写了犯人自己的生活和对世界的看法，这才是更私人的情感层面甚至精神层面的交流。”

【人类不过是一堆行走的肉块而已，愚蠢又虚伪，无趣之极。在遇见你之前，我曾努力地想扮演好’人’这个角色，上学、工作、交朋友、谈恋爱……可是这些游戏都不好玩，我稍微花点力气就能让那些人掏心掏肺。那些廉价的感情只是累赘，会让人变得平庸变得愚蠢。是的，我曾经最不屑的就是感情，但是，你的出现改变了一切。你就像是一道光，劈开了我的黑暗与混沌。我明知道太靠近你会被灼伤，可是还是忍不住想要离你更近一点，再近一点。】
……
【我好像不再寂寞了，却也好像更寂寞了。爱情果然是人的软肋，我竟然开始觉得工作变成了一件有趣的事，连楼下那只流浪狗也变得可爱了。我今天出门甚至给他喂了一块肉骨头，当然，我还是没忍住在里面加了点料。你会原谅这种小小的恶作剧对吗？不，应该不会，毕竟你最喜欢小动物了。只要想到你皱着眉咬紧牙关的生气样子我就硬得发痛，你漂亮的眼睛里充满怒火，手上的青筋都显露出来，这都是因为我，只是因为我。】
……
【我讨厌你对着别人笑，讨厌别人围着你转。不过，没关系。很快，很快你就能只属于我一个人了。只在我的世界里发光，别人都看不见，都靠近不了，只属于我。宝贝，不要着急，很快的。】
……


“他对爱慕对象的描述感觉不像是Mike而更像是阿霆。”尤其是那段光的比喻，姜希宇太有共鸣了。他也曾经长久地生活在黑暗里，他懂得阿霆对于他们这种人多么有吸引力，因为阿霆的身上也带着黑暗的气息。可是他身上不仅仅是黑色，还有各种漂亮的颜色，混和在一起发出微弱却温暖的光，像是深夜的海面，散落着点点星光。他散发着致命的吸引力，让人忍不住靠近靠近再靠近。一开始是小心翼翼地试探，害怕会被那温度灼伤，靠近以后却发现他那么温暖，那么温柔。以至于好像任何人都可以靠近他，都可以从他那里得到温暖。每次看到阿霆和其他人打闹姜希宇都忍不住想如果你可以只对我一个人笑就好了，只当我一个人的那片海。可是他在努力地克制着自己的独占欲，因为他知道被锁住翅膀的痛苦，他珍惜阿霆带给他的自由，也不愿剥夺阿霆的快乐。

Janet迅速地翻了一下自己手中的复印件：“难怪我总觉得哪里很违和，原来是这样。Mike身上的气质太干净了，而犯人显然认为他憧憬的对象能理解他，所以他才会分享那些想法。确实是阿霆更符合他的幻想。如果真正的目标是阿霆，犯人的愤怒也能解释清了。他可能看到过阿霆和希宇的互动，后来发现Mike和项允超的关系，于是产生了移情作用，认为Mike和阿霆都喜欢姜希宇，或者说都喜欢项允超。总之，长着阿霆同一张脸的人都和长着希宇脸的人关系亲密，这对犯人来说是个双重打击，以至于他克制不住自己的愤怒。那天的信里没有一张照片很可能是犯人盛怒之下将那些照片都销毁了。”

“这么一说的话，我一直觉得有件事怪怪的。就是那通皇妃餐厅的电话，那个王八蛋说的第一句话是’我没想到你真的会来’。”道明寺的理性分析或许不强，但是他那野兽般的直觉却一向很准。

Janet恍然大悟：“我那时候说犯人想表达的是他知道Mike一定会到，现在想想，他从头到尾没有叫过Mike的名字。他根本就知道那不是Mike！”

“也就是说从一开始他的目标就是阿霆，并且现在如愿以偿地把阿霆弄到手了。我只想知道，他想对阿霆做什么。”阿祥的声音在颤抖，他不知道是因为慌张还是因为愤怒，他在竭力地控制着自己。

姜希宇的声音冰冷到了极点：“要征服阿霆就要先摧毁他，从肉体到精神。”


阿霆已经丧失对于时间的感知，他不知道自己有多久没有进食了，爆炸留下的伤没有好好处理，轻微的脑震荡加上大量的肌肉松弛剂让他难以长时间维持清醒。他再次醒来的时候似乎已经是晚上，他被绑在一张椅子上，而椅子被焊死在了水泥地上。对方捆绑的方式很专业，微弱的挣扎都会让绳索变得更紧。仓库顶上垂下来一个灯泡，亮着黄色的光。他就着灯光观察着周遭的环境，这个仓库很空，进门的地方堆着几个箱子，看起来已经堆在这里蛮久了，积了一层灰。他的右手边有一个红色的已经掉漆的柜子，柜子显然被清理过。右半边柜门已经没有了，一眼就能看到柜子里摆着的东西，一些绳索、刀具、针筒、手套、透明塑料袋还有一台简易发电机。看来是预备用来对付自己的东西，阿霆努力维持着镇定，转头向身后看去。后面的墙上是一幅巨大的涂鸦，在这种废弃仓库看到涂鸦并不稀奇，问题是这个涂鸦阿霆并不陌生。

“看来你已经醒了？”刻意压低的声音。
阿霆这才惊觉有人走进来了，他刚刚完全陷入了回忆里。来的人带着一副黑色面具，穿着蓝色衬衫和灰色毛衣配藏蓝色西裤，脚上穿着一双塑胶套鞋。阿霆皱起眉头，这个穿衣风格……
“好久不见啊，小Mike？”
阿霆冷眼看过去：“别装了，你知道我是谁”。
那人赞赏地鼓起掌来：“不愧是特案科的老大，都这种时候了还能冷静分析案情。”
“你怎么知道这个仓库的？”一定是自己认识的人，否则不会带面具又伪装声线，甚至还模仿希宇的穿衣风格来隐藏自己。阿霆在记忆里搜索。到底是谁？被我抓过的犯人？犯人的亲属朋友？还是，还是曾经那票兄弟？如果是那帮兄弟的话，会知道这个仓库就不奇怪了。
“原来你已经认出来了？跟我想象得不一样嘛，我以为你会更激动点。”
“你想干什么？为阿栋报仇吗？”
“报仇？”那人声音里有诡异的笑意，“那些人的手段太没有美感了，我可不舍得你漂亮的身体。”他从旁边柜子里拿出一把小刀，慢慢走近阿霆。

预想中的疼痛没有来临，阿霆却宁愿被刀刺也好过现在的处境。
那人将他的衣裤一点点割裂，很快他就赤身裸体地暴露在对方面前。这对于阿霆来说是比皮肉折磨更难忍受的屈辱，但他竭力维持着平静，因为他知道他越是表现出屈辱不甘对方就越享受。

那人盯着他看了好一会才转身回到柜子前从里面拿出了那台简易发电机，他将发电机放在阿霆前方的地面上，发电机的两极连着电线，电线两端是裸露的铜线。他带上塑胶手套将铜线分开贴在阿霆的胸前，然后低头旋了一个按钮：“我们先从低一点开始吧，放心，不会很痛。”话音刚落就按下一个开关。

阿霆在冬天的时候被静电电到过，那是一瞬间的刺痛感。他从来不知道连续的电流带来的痛感会这么强烈，头脑一片空白，一开始只是觉得冷和麻，然后是痛，身体不受控制地抽搐。

“看来这个程度对你来说太轻松了。”对方再次旋转按钮，加大电压。
疼痛越来越强烈，阿霆已经没办法压抑自己的惨叫声。空气里弥漫着一股焦味，但他已经没办法判断是否是自己的胸口被烧焦，因为电流穿身而过的疼痛早已盖过了皮肉受伤的痛感。这样的疼痛仿佛持续了一个世纪，当电压增加到某个强度时，他开始觉得心跳加速，呼吸困难，痛感与窒息感同时袭来，他觉得眼前一阵阵白光闪过然后彻底昏了过去。